北京中科医院诈骗曝光 https://m-mip.39.net/baidianfeng/mipso_5153159.html
大黄
第一次见到大黄,应该是在我五岁的冬天。大家放工回来,正围在火边烤火。爸爸去大爹家借锯子去了,准备过两天再去后面林子里放几根树回来。听说食堂快办不下去了,家里看来也得准备点柴火。我坐在火房,听到爸爸咳嗽声,我知道爸爸回来了,便想着爸爸不知道能从大爹家给我带什么吃的回来。爸爸提着竹篮出现在火房门口,大声嚷嚷起来:“变伢子,来吃桔子!”我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冲到爸爸身边,扒着篮子看,哇,半边篮子里装了二三十个小小的红红的桔子……咦,篮子那边有一个胖胖的,毛绒绒的小家伙,正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的眼睛看着我。“兔子!胖兔子”我大叫着,立刻流下口水,今年秋小姑爹给我家提来一只野兔子,吃得香死我了,连骨头我都快给嚼了。爸爸哈哈大笑,我觉得不对劲,兔子耳朵不像这么短啊,我一把抓住这小黄胖子的头,在我小小的脑袋中想了很多我看见过的小东西,“狗,是狗伢子!”我兴奋的叫出声,一下把它抱出篮子,放在火边。它不住后退,大概是因为路上的寒冷和心中的害怕,胖乎乎的小身子不住抖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中水汪汪的,像要哭的样子。它故作凶恶的朝我叫了几声,却奶声奶气,一点也吓不着人。奶奶皱着眉头,说:“叫你去借锯子,怎么捉个狗伢子回来了,人都快养不活了……”爸爸把几个桔子分给我们,拍拍屁股坐了下来:“晚上屋里还是要有个叫的东西,睡得安心。以后我们都出工,变伢子在屋里还有个伴……”爷爷嘿嘿笑着:“变伢子,你给它取个名。”我一边剥着桔子,一边想了想:“就叫它狗伢子,胖狗伢子。”爷爷没吃自己的桔子,而是在火旁灰堆中扒了个小窝,把桔子埋了进去。他笑着说:“你那个名字不行,看它一身黄,就叫它大黄吧。”从这一刻起,这个躲在椅子边上,全身吓得发抖的小胖家伙,有了进入我们家的一个叫了十几年的名字:大黄。我麻溜的吃完桔子,却不敢吃第二个。因为那时候人肚子里没有油水,桔子又特别刮油,吃多了晚上肚子难受。我胡乱在椅子上擦擦手,伸出我的魔爪,一把抓住了椅子边刚镇静一点的小黄胖子,把它放在自己膝盖上。这胖狗伢子吓得汪汪惨叫,我手托在它肚子上,能感觉到它软软的胸口里,一颗心脏砰砰跳着。很多年后,我有时偶然看自己手掌,仍能回忆到那颗小小心脏的坚强跳动。我连忙用我的小爪子轻轻摸着狗头以示安慰。狗伢子烤着火,身子渐渐暖和,又感觉到我是在对它表示轻热,身子终于不抖了。它扭动身子,回过头来,圆溜溜的眼珠子盯着我看了好久,突然伸出一片粉红的舌头,在我手上轻轻舔了一下……那时候我弟弟还没出生,在它舔我那个瞬间,突然,我有了新添了一个家人的感觉。爷爷从灰中扒出那个桔子,热气腾腾的,放在我旁边椅子上,跟我说:“这烤桔子可以吃,不嘈肚子哩!”我高兴的拿起来,觉得还是有点烫烫的。于是我把狗伢子翻过来,用小桔子在它肚子上轻轻滚动。狗伢子的小小的胖尾巴舒服得拼命摇动,摇着摇着,它四个小爪爪蜷了起来,闭上眼睛,发出细微悠长的呼噜声……(以下内容有令人有反胃可能,敏感者及正在吃东西者请跳到下个括号下再行阅读。)的确,那个时代,人吃饭也成了问题,养一只狗大约是相当于现在小康家庭养辆豪车,是很有点吃力的。平时,狗子一般是吃糠,另外自己在外面捞点野味吃也是有的。我家这只狗除了这两样,当真是我一把屎一把屎养大的。那时肥料奇缺,我爷爷能一泡尿憋半天回家拉。所谓寸屎杯尿必入自家坑,便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有特权,因为我年纪小,站桩不稳,怕拉着拉着腿一软掉坑里了,可以四下在野外便便。当然,家人有交待,尽量便在自己家的自留地里。可是,为了大黄,我总是挑一块干净的草地,捡几块土坷垃,几片大叶子,然后大声叫:“大黄,吃粑粑了!”大黄总是如箭一般冲来,热情的摇着尾巴,围住我转圈。然后……我就不描述了……(可能令人反感的内容至此结束!)这狗是我在苦难年代的好朋友兼宠物兼娱乐项目,饿时抚着它狗毛,顿时有了守着一大筒狗肉的安心感,寂寞时拍拍它狗头,顿时旁边多了位任自己欺负的朋友。走夜路时唤上它,顿时身边多了位骇鬼惊妖的保镖。话说我十岁那年,旁边一个叫马庙的村平坟还田做成模范,县里派来了电影放映队,要为马庙放场电影。一听说放电影,附近三个乡都炸了!诸位!放电影啊!放电影啊啊!平日里大队田里磨洋工,上水库,挖渠道,清河,肚子吃不饱,又很多事从早缠到晚,面朝田土背朝天,突然可以在一张白布上看到解放军白马单骑夜逐,臭敌特魔爪撕啃鸡腿,简直是无上享受好么?当年有个片子,有场国民党反动派抢百姓鸡烤着吃的戏,当时在场两千号人同时吞口水的声音盖过了音响……哎呀,你看我这碎嘴,又讲远了,咱们收回讲啊!各个大队知趣都放了早工,路上三五成群的人都往马庙赶。人人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容。我就悲剧了,我爸爸会点土木技术,被拉去上水库了,妈妈在水库烧火(做大锅饭)奶奶腿脚不好,不能走远路。爷爷又处在被批斗时期,据说要拉去枪毙,刚被我县革委会主席(他幼时讨饭时认的一位兄弟)保了下来,躲屋里不敢出门。电影我是要看的,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我去时晚霞满天凯歌高唱,归时必定星光暗淡有鬼夜哭……在我们农村,据说鬼有两怕,一怕狗叫,二怕鸡叫,想到此,我就聪明的把大黄唤上,临行前为了讨好它,又请它吃了顿屎……话说我一路唤着大黄,来到了电影场子,就在村礼堂前面空地上,黑压压的来了至少一千多号人,幕布后面是排树林,因为从幕布后面也能看电影,不过是反过来的而已,所以林子里树杈子上站着坐着不少人,远远看去就像树上歇着无数巨大的鸟人,不时有树杈子断裂的咔嚓声和人落地的惨叫声从林中传来……照例是干部讲话,讲语录,讲了约半小时,终于结束了。村礼堂前面汽灯灭了,远处幕布上突然光亮了起来,人群顿时一片欢呼……现在回想起来,我是见证了一段真正的历史,这部片子的名字我不敢说,我只能讲是一部海战电影,讲得我国沿海渔民协助打击海疆侵略者反动派的故事。这部片子敏感之处在于她的艺术指导,大家可以猜一下是谁,我给个提示:女人,在上海拍过电影。片子高潮海战部分有场戏,除了常挂的主席像片外,渔民(民兵?)还高举起她的照片,说在她指导下战斗……这部片子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网上你绝对查不到这部电影,只有在那个特殊年代看过这电影的人才明白我讲的是什么意思……对于大家对我年龄的怀疑,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证明。然而在当时,我看得热血沸腾,时不是用手指比枪,瞄准幕布上的坏人,嘴里模拟着枪击发的声音:“啪啪……卟叽扣……啪……”幕布暗去,我满腔热血随着人群散场逐渐冷却下来,我这才发现我的夜路保镖大黄消失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家隔这可有七八里路啊!我一下慌了神,满场呼唤起大黄来,我的声音由急切变成惊恐再变成哭腔,最后我发现我又犯了个大错,狗子随时可能回家了,而我在这里唤狗唤了半天,可能的同路人也早走在前面了……我吓得连忙小步快跑往回赶,希望路上能碰到认识的人做伴。刚跑过礼堂前空地,转到旁边林子土路上,一条瘦小的黑影突然窜了出来,要不是现场还有人在收拾放映设备,我可真要吓尿了。那黑影走上前来,说:“站住,查背语录!”我仔细一看,原来对面湾湾里的小喜子,红小兵,父母双亡,绝对的贫农出身,大队第一背语录高手!这红小兵不知道大家听说过没,我给大家讲讲。那时候,大队要经常组织学习语录,有些小孩子会背,出身又好,就成了红小兵,经常拿着本本在路上拦住人要背语录,很威风的!你要不背,背错了,轻则挨批,重则是要罚工分的!(你们爷爷奶奶辈应该明白)这小喜子就是大队里的红小兵,据说新老三篇背得烂熟于心。我一见他,开始一喜,碰上个认识的人了,然后一忧,这孩子大人都怕他,说他古里怪气的。小喜子一脸怪笑,说:“小变,你跑这么急,小心把毛主席的话丢到脑后了!”我忙说:“喜子哥,不会不会……”他眼睛一瞪,说:“毛主席说,纲举目张,什么是纲,什么是目?”我一下愣住了:“纲……纲是网子绳子,目是网眼子……”他冷笑起来:“你出身不好,爷爷还是反动派,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解放军的鲜血,你还不学好,什么都不学!”我紧张的要哭了:“喜子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往心里学!”他哼哼哼了两下,说:“看你还小,还能再教育,今晚你跟我一起走,路上我教育你一下!”我那时才十岁,有很多事还想不透,不明白他其实是怕走夜路,找我做伴哩,我当时急了一身汗,时已深秋,风吹在身上,有点发冷。我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边,听他讲着群众路线什么的,四下里已经黑透,月亮还没升到树杈高,路面上漆黑黑的,小喜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话越来越少,我有些奇怪,扭头一看,他正四下怕得乱瞄哩。啊!我有点明白了,这个坚定的革命小战士也怕啊!想到这,我突然就舒服多了,精神上没了压抑感。我们两个人默默无语的走到一个三叉路口,小喜子突然拉住我:“喂,从杨家水库走!”我一听,顿时头都要炸了,为么样?杨家水库边上就是片老坟区,那边山坡子上躺着的死人怕是有两个加强排了,大队早就想平这块坟开田出来,但一是山边上地不好种,二是这地方不太平的很,出过不少鬼事,没人敢动这块坟地。那地方雷雨天冒鬼火都是成群冒的,至于在那里看到红鞋姑娘伢,尖牙老太太啊,经常的事!大热天太阳亮堂堂时我一个人走那里还身上发寒,现在你要我晚上走这里?小喜子家住对面湾湾,走杨家水库可以少走两里路,对我来说却少不了什么,且我要走的路,沿途坟包包不超过十个,怎么走安全,岂不是很明显?一见我连着摇头,小喜子突然恶狠狠的说:“我就是要考验你的革命意志,你今晚不走那里,我明天找队长再把你爷爷抓起来!”我吓得一下没出息的掉下眼泪来,忙点头说愿意……半片子月亮终于升到树梢梢上了,结果更坏,树叶子掉得差不多的树杈子在灰土路上显出各种爪子尖角的形状,想不看路,又怕一脚踩坑里,看路,路上全是鬼爪子随风舞动……我已经十分确定的后悔了……勉勉强强走了半里路,突然一转弯,一片白闪闪的水面出现在眼前,杨家水库到了!仿佛死刑犯到了刑场,我腿不由自主的一软,然后和同样软下来的小喜子靠在一起,小喜子回过神来,大声道:“干什么?怕什么?哼,封建思想……”天空中一只老鸦突然呱一声大叫,从我俩头顶飞过。小喜子一把搂住了我。过了良久良久……小喜子放开我,强作镇定的说:“我这是安慰你们群众哩,想我……”水库的水面突然泼喇一声水响,有什么东西在水中一下跃起,小喜子再次安慰了我这个无知群众……我小心翼翼的说:“喜子哥,要不咱们转去吧?”小喜子整整衣领,说:“转去要……你不要怕,我就是要带领你战胜封建思想带来的恐惧!”说完,他大步走在前面,吟起了诗:“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若等闲……”我连忙跟在他身后,生怕离他远一点。等他这诗吟到结尾,声音就开始打起颤来,开篇冲天豪气,变成了结尾的老鼠放屁:“三……三军……过……过后……”原来,坟包子坡到了……诸位,试想想,两个半大孩子走在水库边,一边是水面广阔,深秋里冷风吹面,一边坟包累累,躺着两加强排的死人……小喜子的“尽开颜”怎么也没能吟出,毕竟他开不了颜了啊,脸吓得都拧一起了,怎么开?月光照水面上一片清辉,不知道水库里面有多少精怪水鬼!旁边又有多少鬼眼在盯着咱们哩!我突然说:“喜子哥,我爷爷说人肩上有两把火……”小喜子头扭向一边,嗯了一声。我又说:“爷爷说晚上碰到什么古怪响动,不能猛回头,要不把肩上火搞熄了,就完了!”小喜子问:“什么,什么完了?”我说:“肩膀上火不熄,什么东西,咳咳,那些东西都近不了身的,火熄了,就……”小喜子竟然没有用自己丰富的理论知识反驳我,反而淡淡的说了句:“哦!”头立刻挺得笔直,中间的不能再中间。水面又泼喇一声大响,小喜子抖了一下,又淡然的说:“可能是鱼哩!”我立刻也淡然的说:“嗯,是鱼跳水玩!”两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我心里想有两个人走路毕竟还是胆子大些,唉,要是大黄也在这里,那我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狗可是专门能吓鬼……这念头在脑中还没转完,忽然右边身后的坟包子坡上杂草细木一阵剧烈的响动,仿佛有个大东西突然窜了出来,渐枯的长草发出哧拉哧拉的声音,那东西速度快极了!小喜子淡然说道:“可能是鬼哩!”我立刻也淡然说道:“嗯,是鬼在跑步……”话没说完,我突然惊觉不对,哪有鬼晚上跑步的?要跑也是早上跑啊……不对,鬼早上也不跑步啊……不对,鬼它就不跑步啊!我稍一扭头,看见小喜子抖得像个小筛子,身后声音越来越响,十分真实,绝对不会听错!我下意识的猛一回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但突然想起爷爷的话,又怕一扭头看见个两眼喷火的骷髅头在草地上飞滚,硬生生的把刚开始转动的脖子同时正了回来。“啊!”我痛得一声大叫,脖子骨头里发出咔嚓一声响,整个人痛出一身汗来。“妈啊!”小喜子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叫,凭空跃起两尺高,两条瘦长腿子摆得像车轮子般,呼呼生风向前逃去。当真是:惨叫惊声犹刺耳,抬腿已三丈开外!马拉个大逼的,我现在估计让这小子参加奥运会,身后放只鬼赶,博尔特吃了兴奋剂也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我鼻涕眼泪喷薄而出,鼻涕没落地,我身子已经在五米开外!我现在估计,在那个瞬间,刘翔被冬日娜追也不可能比跑得比我快……“啊……啊!”小喜子像受惊的鸭一般在前面昂首跑着,屁股后打起的枯草叶子和烟尘腾起老高。我紧随其后,小短腿像脱缰的野马达狂转……身后怪声猛然加速,贴着堤边一尺深的枯草直跟在我们身后,哧哧作响的草叶摇动声变成了催命的令符。我的肺像拉风箱般张动,像有只无形的手提着我的心往上扯着,冷冽的空气呼呼往喉咙管子里吸,也无法让剧烈跳动的心冷静下来!“有鬼,有鬼,马逼的这鬼跟在人屁股后面……”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吧!变伢子!脚下已经分不清是草地泥地还是小坑,人如浮空飞行般,脚跑得几乎不沾地。身后的怪声如影随形,距离丝毫也没有拉开!我知道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就跟在身后,我不敢回头,不敢休息,只敢用命向前跑,说实话,这时候让我停下,我腿肯定立马软掉了,跑个屁啊!“啊!”我嚎叫一声,眼角的泪被迎面劲风扫到身后……小喜子已经不行了,我听见他剧烈的喘气声,像已经破了的风箱,已经没个长气了,他开始跑不成直线,左摇右摆起来。突然,他跑进左边的草丛里,突然脚下被草藤子什么的一绊……那一幕我至今印象深刻……月光下,水面闪动着点点银光,这个瘦瘦的少年脚下一绊,整个人临空翻滚起来,像只瘦长的南瓜,在空中一滞,迅速掉下来。然后沽溜溜向堤下的水库翻滚而去。泼喇!水面一声巨响,小喜子滚落水了……“呜哇!”在逃命的路上,我痛失战友!这时候我哪起心去救他?我自己屁股后面有只鬼跟着!“啊,救命!救命!鬼要吃我要吃我!”身后小喜子狂嚎起来,声震九宵,天上星星都被惊得一抖一抖的!跑吧!变伢子!我脸上泪在飞,腿上酸痛如刀割,全凭着意志在支撑,突然前面出现一条三米多宽的旱沟(水库满时排水用,平时沟底可走人。)我不知道哪来得一股劲头,突然腾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呼,人像一下飞了起来,落在对面沟边。这一跃,我全身的劲都提了起来,身后那东西带着劲风,也一下窜过三米多宽的旱沟,隔我不到两三米的距离了……说实话,我当时真想放弃了,鬼要吃就吃要煮就煮,随便了……但是一股求生的本能从心底生出来,驱使着我两条短腿狂奔向前!此后遇沟跨沟,遇坑跃坑,我鼻也喷出两股又粗又浓的白气,月下看来,分外凄迷。身后那鬼丝毫不停,总在我身后两三米处响动,无法摆脱!终于,我看到我家房子在月下黑黑的影子,整个人突然喜极而泣,突然就这么精神一松懈,两条早已经软如泡水面条的腿突然失了节奏,在空中打了个绞,我一下如矮冬瓜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喉咙中就要脱口而出的“爷爷”,变成:“爷爷爷爷爷爷爷咦咦咦吔吔吔吔吔……”身后紧随的怪声突然停下,我听见喘气声,近在身边的家给了我无限勇气,我突然想看看,这个敢跟到我家的鬼长什么样,于是,我颤抖着睁开泪眼一看:月光下,大黄正伸着舌头,吐着白气,一脸憨笑的看着我!What?瓦特得法克?我操!我那个大操!我欲哭无泪,哭笑不得,抬起酥软的胳膊,指着正憨笑的大黄,满腔怒火,委屈,恐惧,好笑,困惑……终于在颤抖中发泄出来:“你……你个狗……狗儿的,你……你个狗操蛋……蛋的!我日……日……你娘吔!”大黄以为我要抚它狗头,嘉奖它一路相伴之功,忙摇着尾巴,一脸媚笑的过来。我一把扯住它耳朵,哭似的说:“你个狗儿的……你大晚上的……你跟人屁股,你倒是叫一声啊!”大黄含羞似的一笑,汪汪叫了两声……我大声喊来爷爷,爷爷把跑瘫了的我扶进房,问清原由,不由哈哈大笑……我睡在床上,全身像被十几个精壮汉子胖揍过,痛得半宿没睡,鸡叫时起来撒尿,见到月下尿水白白的,突然心有所感,一下原地跳起半米高,小鸡鸡带着尿在空中乱喷:“哎哟,小喜子还TM在水里泡着哩!”
去未来老婆家做鱼糕废话连篇的杂记
一九七九年,托我爷爷结拜兄弟(时任县XX主席)的福,我被送去当兵了,这下送得有点远,驻地在牡丹江附近。野战军,因为我长得比较厚实,让我当了个喷火兵。背个02式3桶喷火枪,威风的很。那时北边跟苏联关系紧张,南边在打小越南。我们这批兵当时算是惨蛋,拿命在训练啊。动不动就往山上拉练,苦死人!(有些趣事我讲过,就不多说了。)我的副旅长是湖北人,跟我一个镇,老乡的不能再老乡,因为我有初中文化,人脑壳又有点小聪明,到了八零年尾,准备找关系推荐我考军校。我个人军事技能说实话不过关,手腕子不给劲,打20米距离吊靶总是脱靶,我老乡给我说了这意思了,我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发愁。主要是怕考不上给老乡丢人。人一愁啊,脑壳就不好使,年尾刚搞个拉练,累的很。有天晚上,有几个战友搞了酒,花生米,还有烟,晚上准备违反违反纪律,过来问我要不要同流合污一下。我一听有酒,顿时身上坚定的原则性一下就松了,忙说:“不跟大家共同腐化,我怕管不住自己去告状!”表示坚决要与战友同甘苦,共腐化!有个战友就问我:“小变哥,你平时鬼点子多,你说在哪里搞安全点?”我不假思索:“去猪圈!”大家不要笑话,我们那时部队营区是有养猪的……东北冬天来得早,冷得狠,得找个温暖的地方喝酒,才能喝上劲!有个猪圈里有头待产的母猪,专门给它安了个小火灶烤火,圈外都用布围得严严实实。我相中的就是这头母猪的豪华猪圈!猪拉粪尿都在角落里,有足够的干净位置。再说猪粪那点臭味,当兵的谁在乎?我们等熄了灯,几个人提着东西,把怀孕的肚子胀如皮球的母猪赶出猪圈(阿弥陀佛,罪过!),因为天黑,母猪又怀着身子,不会乱跑。几个人在满屋猪粪尿骚味中轮着吹瓶子,吃花生米,等到点起无过滤嘴的牡丹烟,就开始忘形了。牛皮吹的满天飞,丝毫没听到母猪在圈外哼哼声……好死不死,这晚旅长亲自查营……他看到一个大白胖猪子躺猪圈外一动不动,猪圈内却隐隐有欢声笑语,带着两个卫兵过来把布拦子一扯……这事闹大了!(母猪冻死了!),老乡把我骂得猪血淋头,就差脱靴子闪我耳光了。但毕竟一丝乡情仍在,他给我紧急安排了个探亲假,让我过年回家避避风头,当然,军校的事也算黄了……回到家,我老头子根本不知道我刚失去了将来陪国家主席检阅军队的机会,直问我什么时候退伍,分配工作不?我妈则一脸神密的问我:“明儿你好好睡一觉,后儿跟我去帮人家做鱼糕。”我一听,顿时恼火了,想我变某人半月前还是中国军队未来之星,进军校将来和主席谈笑风声,挥手间百万雄兵现身的高端人才,怎么突然就因为一头母猪沦落到要去农家帮人做鱼糕这么条路线上来了?我弟弟挤着眼睛,怪笑着:“哥哥要见媳妇子了,哥哥要见媳妇子……”我妈一下捂住他嘴,在他屁股上死掐了一下:“你个屁娃,嘴比鸭子还快……”我一听媳妇两字,顿时心里一惊,忙扯住我妈,说:“妈,血可流,头可破,话要说清白,要不我是坚决不去!”我妈一把扯住我耳朵:“还造反了啊?叫你去就去,不去用剪子把你眼睛挖了!”我妈这招剪子挖眼,从我小五逃学抽桑树叶子烟开始使用,到现在都用了好几年了,她就是用不厌!我虽身有搏虎屠狼之力,还会喷火,但怎么也得在妈手下告饶啊:“行,行,妈,我去,我去,我就是问问情况,是真要我去看人?”我妈松手了,一脸温柔的笑意:“是三眼桥那边湾湾里的人,隔我们家两里多路,姑娘伢蛮标致的,又肯吃苦,好多屋里抢着去说,人家爸妈看你是个当兵的,对你有点意思,你打扮下,也去瞄瞄,万一看上眼了,也好!”那时候农村有个屁的自由恋爱啊,大多都是这样见面确定关系后开始恋爱的。对此,我倒也没反对,包办婚姻不可怕,可怕的是给包办个丑媳妇。我就问妈:“妈,你见过人没,真长得标致,我明后天就打扮一下,要是长得跟冬瓜一样,我就不打扮了……”我妈伸手如电,一把又把我耳朵扯着了:“还把你得气了,你自己长得又胖又矮,还想坐高抬轿子(不识抬举)!”我虽然身有降龙伏蛟之力,还会喷火,这当儿也只能在我妈手下告起饶来:“妈,晓得了,晓得了,我拼起命打扮……”我爸爸在旁边叨上一根烟:“那姑娘小时见过,算端正,不过她屋里妈我小时候很熟,长得确实标致,乡里排得上号……”我妈手突然一下松开了,目光转向我爸爸,我爸爸情知失言,吭哧吭哧咳嗽了两声,说:“后天跟你妈去帮忙做鱼糕,双方都看下人,主要是看人会不会做事,吃不吃苦……”…………话说这一晚我如何睡得着,你说我一天真可爱英俊帅气的少年,怎么突然就到了谈媳妇的年纪哩?至于这谈媳妇,我想不想?心里确实想啊!入伍前,我捡了个手抄本《少女的心》,看了心头骚得慌,对那事啊,真心是想试试。参军后,晚上年轻人一起什么骚话都讲得出来,现在的我,春心躁动不安……(嘿嘿,你们年轻人都懂的!)晚上好容易睡着了,猛做梦,一会儿梦见和个标致姑娘伢睡床上,合演《少女的心》,一会又梦见一个丑得发光的丑姑娘挥着皮鞭要强暴我,一会儿又梦见那头母猪在我床前嘤嘤的哭着……唉,一言难尽啊!我这小老头子一碎嘴讲了一串,还没谈起本文的主角鱼糕哩!(鱼糕:您继续吹,我不着急上场。)我这东扯西拉的毛病看来难改了!鱼糕这东西应该是两湖地区,特别是湖北中部的一个著名美食了,有的地方叫它蟠龙菜,有的地方叫它鱼卷糕。大概的做法其实差不多,鱼(草鱼为佳)剁碎,肉(肥瘦各半)剁碎,加蛋清生粉打上劲,加盐姜葱调好味,然后上锅蒸成七八厘米厚的糕块,上面再糊上一层蛋黄,也就成了。过去没有冰箱,这菜只能冬天做。它做成简单,做好难,时至今日,我们那里农村烧火厨子基本还以这道菜做的好坏来评判其功夫。鱼糕有两难,一是打上劲难,一个大盆子,全靠手在里面一个方向搅,把鱼肉猪肉生粉蛋清打成带上劲的糊糊,要入水不沉,立筷不倒。没点耐心,没点力气,难!二是加生粉,加少了糕不成形,一切就散,加多了,鱼鲜肉鲜全无,一股粉子味,谓之伤粉。好厨子都能根据鱼肉的状况,做出生粉比例的判断。本人,呵呵,不是自吹,七八年在我奶奶和妈指导下,做的鱼糕震惊四野,亲戚们交口称赞,仿佛天际一颗闪亮的鱼糕之星冉冉升起。我爷爷一边吃一边说:“孙伢子有搞(出息),天生会烧火!”这两年农村吃的情况大幅改善,从过年的吃食可以看出来,以前一年能蒸一层的鱼糕,现在家家户户都是大锅蒸上好几层,但农村有经验的师父很少,家家都在请。糕做的好吃,在招待亲戚朋友时是很有面子的。话说这日,我起个早,脸上抹了贝壳装的香香,头发梳得油光,衣服穿得闪亮,脚下配双部队的翻毛皮鞋,我日,小伙子我帅呆了!我家狗看了我,都走不好路了……我妈满意的又把我头发整了两下,检查了我指甲,脖子,鼻孔眼子,啧啧称赞:“我儿子踏我(像我),一打扮人才就出来了!”我是意气风发出门,走过三眼桥,人就怂了下来,突然就腿肚子发抖,浑身不自在,对我妈说:“妈,我浑身不舒服,我转去吧!”事后,我想我这种心理应该有部分人能理解,平时想老婆想疯了,要他去谈时,他又怂成没蛋的狗了。我这老头就无耻的给大家分析下,大家在成熟后,满脑子想的是和姑娘伢躺床上做事,可是,我们又没有信心和精力面对和一个姑娘伢从相识到牵手到躺床上这一个相对漫长的过程(因人而异),从而恐惧得连第一步都难迈出。我妈是心理学大师,一下扯住我耳朵,说:“敢转去,用剪子把你眼睛挖了!”…………这姑娘家姓李,姑娘伢叫李玲花,据说是我小学同学,可我完全没有印象。估计肯定不漂亮,漂亮的从红幼班时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她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还有个七岁的弟弟,刚上学。快到她家时,我心蹦蹦的跳,脸上估计红得像猴屁股。她妈妈早就站门口等着,一看见我们,就一脸笑的迎了上来,说:“变家嫂子来这早啊,哎呀,这是小变伢子啊,长这么高了啊!”天可怜见,我才1.67米,闻言何等的尴尬啊!我觉得嘴里干得可怕,忙吞了口口水:“幺妈忙哩,不高不高,还没1米7高!”我妈用拐子拐了我一下,笑着说:“没事就来早点,李哥在屋里,东西准备好了?”她俩叽呱呱的笑着,我心一直提着,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没出息,老子连火都会喷,怎么见个姑娘伢怂成这逼样?”我们一起进了屋,李爸正在杀条大草鱼,估摸有十五六斤,看到我们进来,扯着嗓子吼:“哎哟,稀客稀客,变伢子怕是有六七年没看到了,嗨呀,长好高了!”说完,站起身来,比我足足高了一个头……他从口袋拿出一包河南产的三门烟,递给我一支。我忙照着我妈妈的吩咐,说:“幺幺,我不抽烟滴!”这倒不是谎话,我十一岁前确实不抽烟……他带着我们走到堂屋坐下,突然歪着头朝一侧房门大声叫:“玲伢,出来倒茶!”我脑袋嗡的一声响,情知正主儿要出场了,突然心口碰碰乱跳,两耳朵又烧又烫,里面还嗡嗡嗡作响,啥也听不见……那扇房门一动不动,李爸脸一变,李妈妈忙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玲伢,前头变伯家的人过来了,你出来倒个茶噻……”妈妈嘴里说着:“哎呀,不客气,不客气……”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扇房门。过了小半响,门吱一声开了,李爸爸是吐了一口长气,我觉得呼吸一窒,头脑中一片空白……一切在眼前似乎变得格外的慢,我看见一个麻花辫子姑娘从门口低头闪了出来,微胖,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穿得颇为流行对扣花布袄子,头低低的,出来叫了声:“大妈来啦?”然后像阵风一样从我们面前闪过,带起的劲风刮得我皮鞋上的翻毛一根根摇摆着。我妈眼睛都快盯直了,李妈妈也连忙坐了回来:“我们屋里伢子教得严,就是有点怕丑。”妈妈连连点头:“严好,严好!你这姑娘长好大个子啊!”堂屋前人影一闪,李玲花又出现了,提着个铁皮开水瓶,手里拿着两搪瓷杯子。低着头来给我们倒水。我妈眼都直了,就差没贴人家脸上去了。李玲花脸那个红啊,我真是羞极了,恨不得把头埋裤裆里去。一低头,却见我妈在朝我偷竖大拇指,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忙又抬起头来,恰好李玲花这时也偷抬起头在瞧我……我眼前一亮,前面出现了一张红霞满面的的俏脸,有些圆胖,肥白可爱,浓眉大眼,小嘴儿红艳艳的,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她鼻尖上一点痣,这个痣我印象太深了啊!记忆的长河开始极不老实的翻腾,冒出几朵浪花来………………年,中苏关系因为珍宝岛之战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据说苏共中央已经为是否对中国进行核打击吵了几次架了。全国都在深挖洞广积粮,这时候,潜伏在中国大陆的敌特突然在四处传播一个恶毒的谣言:马上要与苏联打核战争了,但咱们中国的原子弹不够,要大造!而童男的蛋和童女的肚脐(也有说是子宫)是造原子弹的关键材料,国家到处在抓童男童女,哪儿哪儿的小孩据说都抓绝了!那时这谣言传得可凶了,一时人心大乱,好多孩子都不敢上学。我那时夜抚自己卵蛋,心中虽不知道此蛋有何用,但想着被人割去了总不好,于是第二天上学背了把镰刀去学校,当着同学比弄几下,大家被我武功所折服,纷纷表示放学要跟我一起走。当时我热血沸腾,想我一反动分子的后代,头一次在班上一呼百应,竟然拉起了一支队伍,我头脑一热,便给自己队伍取名:“护蛋先锋队”……放学后,我们十来个孩子列队回家,却一眼就看见一个女孩子也背着一把镰刀带着一支队伍从另一边走来!这也太巧了吧!那女孩子胸前别着个金边主席像章,这可是家族出身与学校表现俱好的学生才有的待遇啊!一种强烈的吃醋感油然而生,我当下挥着镰刀走过去,恶狠狠的对那女孩子说:“你干啥,竟然敢抢我们护蛋先锋……”谁知道那女孩儿也不说话,扬起手中的镰刀就朝我脸上一挥,吓得我身子向后一仰,那女孩儿肯定是练家子,这时突然伸脚在我脚上一勾。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坐起一阵灰来。那女孩子身后的队伍哈哈大笑起来。女孩子一扭头:“咱们走!”我队伍里一帮子混蛋眼见对方头头武功高强加根正苗红,哪还有半点节操,当下跟小鸡子一样跟在那女孩屁股后面走了……那女孩突然回头一笑,圆脸像春风吹拂的猪屁股,竟然一下温柔起来,小小的鼻子一皱,那粒黑痣分外引人注意。…………我那犹如脱缰兼发情的野马的思绪慢慢收回,望着面前这张胖脸,我突然脱口而出:“呀,护蛋……”还好我清醒的及时,把话吞下。李家妈妈忙问:“什么壶,蛋什么啊?”我脸一红,说:“那个,那个,糊蛋皮,我是说鸡蛋准备的多不多,要蒸几笼,我怕鸡蛋不够!”李家妈妈笑着比了三个手指:“蒸三笼,我留了七八斤鸡蛋,应该够吧!”我借机端起玲花刚给我泡的茶杯子,说:“妈,要不咱们先去做鱼糕,再……咳咳,再不做怕晚了!”这时,初来的害羞不安烟消云散,想着对方也就一胖凶姑娘伢,我还小心谨慎个毛啊,顿时胆气一壮,身上毛都粗了几分!玲花提着开水瓶傻站在那里,我故意走最后,端着茶杯子举老高,心想:当年你打我,现在还不得老老实实给我倒茶?将来怕是还要和我睡觉……靠!我这脑壳,装的都是啥啊!走过她身边,我悄声说了句:“哟,当年拿镰刀要砍我滴噻……”我们三人快走到厨房了,只听到后面波的一声,玲花啊的叫了一声。我们回头一看,玲花手里开水瓶掉地上了,热水冒着白气流了一地,她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傻呆了……李家妈妈脸通红,说:“还不快把开水瓶捡起!”我忍笑忍得肚子疼……终于开始做鱼糕了!(鱼糕:我还要上场么?)厨房窗前摆了张大案板,蒸笼,盆子,刀子,菜板早都洗干净摆那里了。李爸爸叨着烟回来,将剖好洗净的鱼放菜板上,又剃我一只烟,我忙又说:“幺幺,我不抽烟……”那边玲花走路几扭几扭的端着一盆鸡蛋走进来,见我在瞄她,一下翻了个白眼,可见羞涩渐去啊!这鱼糕是看鱼和肉下料的,鸡蛋我先叫她们先打三十个备用,蛋黄和蛋清要分开,我看见玲花在她妈指导下笨手笨脚的用两个蛋壳分离蛋清,忍不住好笑,心想这母女俩做菜水平隔我家隔了十万八千里,但身在客场,又不好卖弄我单手磕蛋分清黄的绝技,只能把注意力放我面前这条草鱼上。我妈突然皱了皱眉头,对可能的未来儿媳笨拙的手艺可能有些失望。我把这十几斤重的草鱼翻个身,菜刀手上一横,直接在草鱼鳃叶子后一刀下去,手上使劲,刀锋在鱼中刺上轻一荡,马上感觉到了骨头结缝处,咔嚓一一声脆响,刀一下到底,硕大的草鱼脑壳翻滚到一边。李家爸爸叨着烟看得合不拢嘴,忙说:“嗨呀,变伢子手劲好大!我剁鱼脑壳都要用柴帮子敲……”一边又递上一只烟……我得意的一抬眼,只见玲花嘴张得圆圆的,看呆了,手里蛋壳里的鸡蛋黄波一下又掉蛋清里了……嘿嘿嘿嘿!出丑了吧!眼见她娘俩叫着要去拿勺子来勺蛋黄,我实在忍不住了,左手一下伸到盆里,一抓一捧,将鸡蛋黄完整的捧出放在蛋黄碗里。到了这个地步,我卖弄的风骚的心再也抑制不住,一下站起身!各位亲,我要开始装逼了!草鱼肉厚,背上能出肉,而且肉结实,腥味小,是做鱼糕的极佳材料,白鲢子鱼和鲤鱼就差一些了。但大的草鱼中刺骨节较大,把肉出净比较困难。我左手平端菜刀,大拇指按在刀面上,如武林高手般渊停岳峙站在案板前,左手轻轻用股巧劲按住鱼身,右手持刀在鱼尾前两寸处斜片入刀,入刀后,腕子一振,刀锋直转下,贴住鱼中刺停住,然后刀一倒,平在鱼身上,往上一拉。噌噌声响如急雨点点,刀锋平贴着骨结急往上划,一片厚实的鱼肉随刀锋快速移动,慢慢从鱼架子上脱下,顺着刀背溜向一边。咔嚓一声大响后,一片粉色带白的鱼肉翻了过来,在案板上颤颤巍巍。这面鱼架上,骨节森森,上面仅留透明的一点肉膜!这肉下得干净,我暗自赞叹自己一下。鱼再翻个身,依样处理,转眼间,一条近四十公分长的中刺被我完美除下。这大概是我客场作战超水平发挥,我妈都有点看呆了,玲花手里拿个蛋,都不知是要磕还是要摸了……我扯过来一大片厚实的鱼肉,顺手一抹,右手贴着露出来的鱼肋刺下刀,腕子微微一扭,片下来一片肉膜连着的肋刺来,这是颇考验刀工的去大刺,能留下多少肉,而不留下大刺,全凭厨子腕子这轻轻一扭。刀子贴着肋刺,发出哧噌哧噌的声音,听在耳里,分外悦耳。一片片肉刺片下,最后,案板上留下两条长长的厚实的鱼背肉。李爸爸出了一口长气:“嗨呀,变伢子手好快!”逼都装到这地步了,不继续不行啊!我目露坚毅表情,紧咬嘴唇,刀锋再闪,在背肉中间下刀,一手扯住一端,刀向下滑,手往上扯,哧拉一声,薄薄的鱼皮被刮下,一大片净鱼肉滑到案板上。去鱼皮后,我一手按住鱼肉,右手腕子使劲,刀锋在鱼肉上推拉切下,哧哧声不绝,一片片薄厚适中的鱼片随着刀锋的扒拉,贴着倒向一片。左手按着鱼肉轻滑,右手刀跟着走,粉红的嫩生鱼片在案板上铺出一排红粉。逼装到这个地步,已然刹不住车了!案板上刀锋闪动,鱼片又切成丝,丝又切成粒。案板上吭哧作响,刀锋下哧噌不绝。不到半小时,一堆如石榴籽般的鱼肉粒在案板上堆了起来。好生晶莹,好生漂亮!我妈的肉也切得差不多了,我特地交待,加了半斤肥腊肉,给鱼糕增加点风味。这时候鱼肉粒,肉沫子,都装到一个大盆中。用盐调好味,再放入姜沫子,蛋清,一点葱白切的汁,我试用手搅了一下,感觉蛋清有点少,又自己加了点蛋清(其实我是想再卖弄一下单手磕蛋分清黄的功夫!),然后依着个人经验加点生粉。(没经验的请老实称一下料重!)啊,打上劲的时候到了!我一手将盆按住,一手在盆里一团肉糊糊中顺着一个方向搅起来,手指一下分开一下握起,存心卖弄的我还故意变几个掌形,以增添神秘的色彩。喜欢的人坐在前面!(见鬼,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白胖妞了?)我哪敢暴露自己胳膊没劲的弱点,虽然搅得酸疼,却强忍着不停,反而还时不时加加速……我夹起一团糊糊,放入水中,糊糊在水上漂着。好,已经打上劲了!李家妈妈在蒸笼里铺上白纱布,我把肉糊糊倒在白纱布上,用外露的布包住肉糊糊,慢慢平整成一个七八厘米厚的糕形。傻不愣登的玲花这时终于发挥了用武之地,这时候坐在灶后头,几公分粗的干柴手折脚踩,分成段,干净利落的丢入灶中。灶里火焰升腾,映得她脸红艳艳的,搞得我很是有点心动。蒸笼中一股浓郁的香散发了出来,大火快蒸之下,这鱼糕已然接近成型了!我揭开白纱布,用手指在粉白的糕上一弹,哟不错,那触感有劲不散,至少口感肯定没问题了!我把搅好的蛋黄汁勺在手里,快速在糕面子上抹动,蛋黄迅速烫熟,在面上凝固成一层金黄的糕皮。“好了,好了!”李爸爸欣喜的把蒸笼搬下。李家妈妈看我的眼神已经接近看女婿了,和我一起切糕往干净盆里装。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我们当然是切了一扣碗子鱼糕尝鲜。这鱼糕卖相着实不错,金黄的蛋皮子,粉白如玉的糕身子,切成片片后堆在碗里,在桌上一盘盘黑乎乎的炒鸡子,腊鸭子的衬托下,显得冰清玉洁,高贵有格调起来。李爸爸夹起一片,试了下传说中的卷片成筒,用筷子夹住鱼糕的一边,将其卷成一个小筒。这是测试鱼糕韧性的标准,李爸爸筷子放开,鱼糕立即弹开,恢复成原样!他喜笑颜开,乐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连忙夹起一片,放入口中,因为如果生粉加多,糕伤粉了,固然有韧性了,可是吃起来没什么鲜味,那就完了大蛋了!话说糕一入口,哎哟妈呀,我做的糕真是牛逼,好有劲道,口里一嚼,一嘴鲜味,那鱼肉的清甜嫩生,猪肉的浓郁芳香,配在一起,当真是鲜出一番新境界。李爸爸给我倒了包谷酒,我假模假样的喝了起来,一桌子菜除了鱼糕,其它的着实难吃!李家妈妈的手艺,唉……李爸爸吃鱼糕风卷残云一般,差点没把舌头都吃进去了,直叫李家妈妈再切一碗来!我假装站起身来,问:“饭在哪里啊?”做出一幅要自己去添饭的样子,饭能在哪里?不就在厨房灶上饭锅里嘛?其实我就是想摆个谱。没想到没等李爸爸招呼,玲花乎一下站起来,接过我的碗,去厨房打了一大碗饭递给给了我,递碗给我的时候,她软绵绵的小手指在我手背上扫了一下,我心里猛一跳,还好我喝了点酒,脸上红看不出来……从李家回来,我心里就装着了一个微胖的姑娘伢,吹着冷风,心里却热血沸腾。妈妈突然开口:“变伢子,你看这姑娘怎么样?”我吐着酒气:“妈,你说哩,我都听你的!”我妈说:“吹的牛的狠,做事笨手笨脚的,我瞧不上,人又有点胖,唉……”我连忙说:“不是蛮胖啊!”妈妈一下停住脚步,死盯着我。我搂住妈的肩膀,说:“我就琢磨啊,鱼糕咋就这好吃哩?鸡蛋嘛,不贵,鱼嘛,都用的便宜鱼,猪肉家家都有!咋合在一起就那么好吃哩?我就想啊……”我酒意有点发作了,继续说:“把鱼肉换成龙肉,鸡蛋换成凤凰蛋,说不定做出来还不是个味哩,啥东西啊,普通了,不起眼了,不为错,只要搭配对了,那都说不定好得不得了哩……”我妈瞪着我,突然一把扯住我耳朵:“你个往外拐胳膊肘子滴,我今天用剪子挖了你眼睛!”…………后记:我因为搅鱼糊糊时装逼过度,回家胳膊疼了三天,结果我们家自己的鱼糕被我做废了。耳朵差点被妈扯掉!
吃红苕放屁记
红苕,又叫红薯,咱们湖北那块通常有两种苕,一种是粉皮白肉,我们叫白苕,它产量高,适合养猪,但人吃口感不好,有点硬,不甜。有种黄皮黄肉,我们叫红苕,它生吃脆爽清甜,口感极好,但产量低。所以我们农村养猪子的一般是红白混种,白的拿来喂猪,红的过年可以做炸苕丁,苕干等各种吃食。对我而言,春节吃伤了肉,捡个红苕用嘴把带着泥巴灰的皮啃掉,然后大口嚼苕的感觉,真是太爽了!我特别喜欢农村的冬夜,入夜了,空气冷冽,河道子上水雾弥漫,清冷的月光照在林子包围的农家小院,莫名的就有一种诗意感。院子里通常都有个大猪食锅,里面煮着萝卜,苕,糠的混合物。肥白的大猪睡在暖暖的稻草窝子里,哼哼哼的说着梦话。小圈圈般的猪尾巴突然撅起,屁眼子一张……卟……卟……哧……一声婉转悠扬的屁声打破了农家小院的宁静。猪子吃了红苕,晚上的屁声能在宁静的月光下传出很远,像对消化系统的高声礼赞。弟弟鬼笑起来:“猪子放屁声音好尖……”此时,房间里蜡烛光亮堂堂的。我和弟弟捂在一个被窝,我正给他讲鬼故事,正欲转向故事高潮,被一个猪屁破坏了气氛……我饭后吃了两个生红苕,肚子里正一股邪气乱撞,此时被猪屁所引,一股邪气悄悄来到屁眼子附近,呈蓄势待发的状态……我眼珠子一转,说:“不打叉,我再讲故事……”…………话说那国民党女特务摸黑跑进厕所,我们解放军侦察员小张在外面守了半小时,却不见女特务出来,怕出事,就悄悄的也摸了进去。一进厕所,只见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头飘在空中,两个眼睛吐着绿火,长长的尖牙一张一合………………我弟弟吓得哎哟一声,钻进了被窝,我忍住笑意,悄无声息的把在屁眼子附近徘徊的邪气排了出来。嘿嘿嘿嘿,弟弟一定臭昏了,我忍笑忍得全身发抖……谁知道弟弟在被窝里没事一样,我心想:奇怪,难道我这屁不臭?于是,我也钻进被窝,猛力一吸……弟弟嘻嘻狂笑,同时卟一声,放了个响屁。被我一鼻子吸了个饱。本来被窝里我的屁臭得像发酵多天的屎,又加上我弟弟这一泡冲劲十足的尖利的臭味,我眼睛一花,差点没晕过去。诸位,我是吃的生苕,我弟弟吃的熟苕。吃了生苕放的屁头调低沉,尾调回味浓郁。吃了熟苕放的屁头调尖利,尾调臭得悠长。两强相遇,产生了些化学反应,臭得别有格调。我两同时把头伸出被窝,我觉得脑门子生疼……我恼怒的扯着弟弟耳朵:“不准在被窝里放屁,要放要把被窝掀开放。”弟弟咯咯笑着:“你……你先放滴!”我说:“都不准放了,狗压滴,臭得辣心肝肝!”我弟弟说:“好好……对了,妈下午给我几个水果糖,你吃不吃?”我忙说:“吃,吃,在哪里?”我弟弟翻身坐起,在床头边一个桌子边的大木箱里找起来。正当我内心抱怨我妈偏心,不给糖我吃时。我突然发现弟弟小小的身子颤抖起来,小屁股在我脸前扭来扭去,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卟……卟……一声尖锐的屁响从弟弟屁股那传来,一股暖暖的,刺鼻的臭味如微风般吸进我肺中,我只觉眼前金花子乱闪,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我恼怒的一拳头抵在弟弟屁股上,弟弟一下像个南瓜一样滚床下去了,屁股坐在土地上,一声闷响……“哈哈……哈哈……”弟弟笑得喘不过气来,他坐在地上身子抖着,没有劲坐起来了,他伸手指着我:“哎呦,哎呦……我……我……我这屁……是……是在……被窝外放……放……哈哈哈哈……”眼见他笑叉了气,我怕他冻着,便伸手把他拉起来……然后一把把他用被窝盖住,坐他脸上放了个时长约5秒的臭屁……弟弟嗷嗷嗷嗷的狂叫起来,臭得眼泪汪汪,我哈哈哈哈狂笑,犹如深夜鬼哭……终于,我俩都没了力气,躺被窝里肺笑疼了。我看着在臭气中摇曳的烛光,突然心里有了个怪想法,我对弟弟说:“唉,要不我俩憋个大屁,对着蜡烛放,看能不能把蜡烛吹灭……”我弟弟眼睛一亮,顿时又是劲头十足……“感觉来了没有?”“感觉来了……来了……”“这屁大不大……”“大!大!屁股快夹不住了!”“憋起,我这屁也蓄起来了……日,好大劲!”“哥,我快夹不住了……”“等起,我马上就到了……”“来,我数一二三,一起放!”…………我倆穿着秋衣秋裤,趴在床沿上,屁股撅老高,对准那只尚不知大祸临头的蜡烛!我俩脸上都因兴奋和憋屁而变得通红,汗珠开始往外冒!“准备,准备……一!二!……”我呻吟着……“三!”卟卟……屁声震天,两大股暖臭屁直冲蜡烛而去!轰!两道火焰在空中交集,房间里一团明亮的光线爆起,从瓦缝处,梁壁间的空隙处四射开去,变成瞬时出现在夜空里无数条美丽的光线……
手贱脑残记
人啊,要老实做人,不要手贱,不要脑残,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年纪比大家大,有些血泪经验,和大家分享一下。有一年放暑假,大家知道,热天最好睡觉的就是早上六七点那阵,最凉快,尼马我家后面林子里有只啄木鸟,你知道它几点开工不?它早上天刚亮,就开工了。我估计你们好多伢都没见过啄木鸟,没听过啄木鸟做事的声音。我跟你说,啄木鸟干活时那声音真是又响亮又快速,像个木梆子在空旷处拼命敲着,我真是日了啄木鸟它娘了……我那时年轻,手贱得狠,有天早上,我又被吵醒起了大早,瞄着啄木鸟工作那树(很好找,因为它啄木头声音是真响!)我就搬了个梯子,拿了家里一块铁皮子和钉子锤子,爬到那根树上,到那个虫眼子边,用薄铁皮和钉子把虫眼子封了,我站在树杈子上钉得起劲,脑袋里幻想着:啄木鸟在树边急得满头大汗,心想刚挖的个虫眼子到哪去了……嘿嘿嘿嘿……我得意的坏笑起来,突然有个更恶毒的想法在我心底冒了出来:如果我把铁皮留个小眼子,傻逼啄木鸟还会再来工作,结果一嘴壳子啄下去,血流满面,两片嘴壳子都掉了……嘿嘿嘿嘿……我得意的全身都在发抖,连忙在原来虫眼子的地方铁皮上用钉子锤个眼。我没想到的是一点,那地方铁皮下边是空的,我还是用了刚才钉树的力道,猛得一锤子,钉子噗嗤一下就进去了,锤子猛得砸到我手上……嗷嗷……我脸瞬间疼白了,一头汗珠子滚滚而下,我脾气急,一下就把手里锤子远远扔了出去,握住手跳了起来……我又忘记自己是站在树杈子上的……我像个冬瓜一样直落下去,脚先着地,然后屁股一坐,地上一声闷响……我感觉像被两个精壮的汉子同时把我屁股蛋子往两边分,最娇嫩的那处直接怼地上了……嗷嗷……我惨叫起来,泪水滚滚而下。又怕被家长说,勉强爬起来,扶着梯子一步步往家回。屁眼子像吃了七八斤辣椒,火辣辣的疼,辣火火的烧……(有类似情况的,请不要往那里抹清凉油,咳咳,我这是直觉,没亲身经历)回家细一想,不对啊!我老头子新买的锤子还被我扔不知道哪去了,我又收拾好残菊,去屋后林子找锤子,结果当然找不着了……这并不是高潮,且不说当晚我老头子发现锤子不见首先怀疑我,然后骂我一通,单单是此后几天我上厕所要搬小板凳辅助(七八十年代农村,别提马桶,只有粪桶),那蹲秒如年的感觉,还有用黄草纸清洁时刀割般的感觉……你说我为什么这么手贱哩?当然,我的故事不可能这么快就高潮,大概是第三天早上,我突然听见后林中金铁交鸣之声,我大惊之下,起床拖着残菊一看:马拉个逼的,有只啄木鸟正在那卖命的啄着那铁片子,声音清越,比之原来的木梆子,更加响亮,更有穿透力!此后一夏,耳边时时响着叮叮的声音,差点没把我逼进精神病院!当然,这还不是高潮!十三年后,我参加工作,刚好那时神龙富康的车子出来了,我在饭店认得不少当官的,找人用内部价搞了辆试驾车。我日,我那个威风啊!每天不去车里摸两把哪里睡得着?买车后第一个休假,我就开车从武汉回家,为了更好的装逼,我故意晚上开车回家,心中是这样构思的:晚上我把车停屋边,家里人都不知道,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我那高级轿车停边边上,肯定要问我,我一说出实情,可想到家里人的表情,“哎呀,我儿子有出息啦!”“哎呦,孙伢子坐上轿车啦……”嘿嘿嘿嘿……我意淫得浑身发抖!车开到我家旁边一个下坡,我突然尿意来了,于是我在坡上停下车,走到不远处一个坟包子那里,解开裤子尿了起来(不要学缺德的我!)诸位,为什么我要尿这个坟?其实我本性并不坏啊!这坟里埋的是我家以前一个邻居,在队里当个队长,把我们家卡得很紧!分东西时,计工分时,搞得我家苦不堪言!还经常追究我爷爷的历史问题,有次他家丢了南瓜,硬说是我偷了,让我在队里做检讨!我TM哪偷他南瓜啦?我就是在他家南瓜上挖个洞,在里面拉了泡屎,然后又盖回去而已,这南瓜,谁偷谁倒霉!…………我一边在他坟头尿,一边笑:“你个老甲鱼,狗操蛋,还牛逼不?躺这让我尿得舒服不,老子今天开车了,开轿车,你坐过没有啊……”我这正一边用手抖着小丁丁……啊,不,不,大丁丁尿着哩,突然听见坡上一阵响动,我扭头一看,我那神龙富康高级轿车正顺着坡往下滑!靠!忘记拉手刹了!我一下跳了起来,丁丁也来不及收拾进去,直冲向我的车,车子哧溜溜就往路边一棵树上怼去……我日!我一下拉开车门,伸手去拉住手刹,一下提了上来!车缓缓停住,月光下,我仔细一看,车头前大灯距树就三公分距离了!靠,险啊,险啊!我胯下凉凉的,我这才想起我裤裆拉链还没拉,忙伸手去拉,在精神高度紧张,身子还在微抖的情况下,我快速把拉链一拉……嗷嗷……我惨叫起来,林中惊起数只飞鸟,在空中啊啊而鸣……我忘记了,我的小丁丁……啊,不,不,大丁丁还在外面吊着啦!我痛苦的呻吟着,一边用手去下拉拉链,一边把身子往车上一靠,车身晃悠两下,往下一溜,大灯顶在树上,咔嚓一声,破了个大口子……我操,我突然怒火上冲,整个人失去了理智,眼睛变得血红……我冲上去用脚狂踹那根树,踹得树枝乱颤,树叶狂落,我一边踹,一边骂:“操你大爷,你长这边上搞屁啊,那么多位置你不长,我日,我日,专长我高级轿车前面……”我狂怒之下,也不顾脚疼,飞起直踹,整根树都踹得摇摇晃晃……我头上突然嗡一声响,顿时眼冒金花,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在我晕倒前,我看见一个锤子状物体从我头上滚落,落到旁边车挡风玻璃上,砸出一个蜘蛛网般的印子……我第二天凌晨六点多被村里放牛的刘老汉发现,医院,所幸没大事,头上破皮了而已。从此,村里流传起我深夜开车被鬼迷的传说,并且言之凿凿是女鬼,因为发现我时,我的小丁丁……啊,不,不,大丁丁还在外面吊着……
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