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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上八下

■张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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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突然，大铁门咚咚响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宰旅游来了。

我正在忙，哪有闲工夫给他开门？刚喊了一声：“自己开！”就听到，“咣当！”门开山响，一个大嗓门飘了进来：“春天开门迎福来，你这个农村人，连这老规矩都不懂吗？”他又迟到，我可不愿受他气，怼怨：“游民！”说：“你不好好在城里呆着，一个人又来农村干嘛！福气？都让你给叼跑了！”

现在人啊，爱新潮，羡慕起乡下人了，宰旅游属此类，书面小样，退休不在城里享福，爱上了我家隔壁，讨了一块不小的地，一个小二楼，一个小院子，一片小菜地，辛苦劳作，为亲友无偿提供新鲜鸡鸭蔬菜而乐此不疲，梦在别墅。好梦不长，他的儿媳妇生了二胎，家人忙不过来，他只好弃梦，老老实实回城当爷爷带孙子去了。

“还带了礼嘛，你想我了？”见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我笑眯眯的问。“呸！”他啐了一口，说：“想你？想我的农家小院了，这是喂鸡鸭狗鹅的！”

又想占我便宜？我望着他：传说，七上八下，男人到了八八六十四岁，身体该入衰了？他老了耶！他却说：“我就是不服老！”我哈哈笑说：“牛年，加油吧！”

“唉，该老了，但收不了手啊，”他情绪转低落，叹气说：“风水好，宜居啊，自然，绿色，舒适，这里是三山抱坳，哪像城市到处是人造白花花冰冰凉钢筋水泥，人为人挤人，上高楼，爬大厦，花花钱。”我笑着说：“有钱不花，怎么繁荣？”只见他绷着脸说：“快上酒上菜！”我二话不说，酒菜齐备，他还是少有的满脸不高兴。“你怎么啦？”家家有故事。

老宰自诩榜样，一个能以身作则让大家庭朝幸福日子奔跑的好领导，但“群众”偏偏不听招呼，他郁闷，号召不力，政令不畅变成心病：“唉——都不带好人玩了！”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又说：“过去，咱没钱的时候不想窝囊的活着，所以要不停的努力，现在，退休了有闲有钱又有地儿了，反而觉得自己活得更加窝囊！”我哈哈笑说：“领导！”见他端起杯子就往喉咙里灌酒。“慢慢喝！”我知道他酒量不行，逞强易醉，我麻烦。“你到底为啥？”我关心的问。

“我家领导换了！”呯！他又把酒杯掼在了桌面上，“怎么了？”我觉得奇怪：“家危机？不会！”据我了解，只有他喜好呼风唤雨，称霸好胜，嫂子一向是贤惠善良勤劳，把一切捧为不舍不弃的心头肉，定海神针。

“我家领导换了！”他又说了一遍，自斟自饮一杯酒。“说清楚啊！”我一把抢过酒瓶，好酒，今天不允许他再喝着就睡着了。他自言自语：“搞什么破智能机器人啊？害的我有家难归！”

“什么？”我听了失色，“你家搞智能了？像马爸家一样吗？智能家庭？暴发了嘛？”“千万别像马一样一有钱就想着去改变银行啊！”一连串问号。

我问：“智能好吗？什么事情都不要亲手动了么？”“好呦！”他提气大吼了一声：“你也去体验体验吧，看看到底好不好！”咬牙切齿：“烧菜的砸破了盐罐子，非闲死你不行！”

“哈哈！贱！你什么时候能变成闲货？”我指着他：“你这个不懂享受的老顽固！”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能玩上了智能，让我什么事情也不用做，又有钱，我会有情趣，小日子，自由自在，会跑遍大城市，尽情享受潇洒浪漫人生，啊，人生真美好！”我起身端了一杯酒敬天敬地：“农村人也有梦，难道就不可以象大诗人李白一样向往诗情画意了？啊，明月几时有？”我诗意了。

“你会不会也下釆石一江春水向东流，去捞月亮，水漂吧？假洋鬼子，啊—呸！”他啐了我一口：“如果你家领导总是换，你还会有情趣吗？”“嘻嘻，”我忘了怼怨上一句，嬉皮笑脸：“你不知道我是单身吗？一人吃饱，全家无欲，谁也不敢来领导我。”

“不敢来领导你？”他反问。“当然！”我笑。“你错了！”他吼。“谁敢！”我一脸不屑的问。他认真的回答我：“你家领导，迟早要来！”我内心有了微妙变化，赔着小心问：“谁？您知道她真的能来，还会爱我吗？”“谁？”老宰两眼直勾勾看着我，怕人！只回答四个字：“智能女人！”我一下子就被嚇住了，“哎——市场上是真的有的卖能为男性服务的智能女性了耶！那能是一个‘动物’吗？”

乱象！还是去看看宰旅游摊开的一幅幅精彩画面为净目，是与智能机器搏斗的忆苦思泪。

画面一：幸福感。他正在室内要拿起扫帚打扫卫生。“不用。爷爷，有它在这儿！”小孙女偎在身旁，步履稳健跑到了墙角，用稚嫩的小指头，点醒了一个设备，在轻微轰鸣声中，爬过来了。“这是啥玩意儿？”尽管老宰在乡下身经百战，见虫无数，他却属于经历越多胆越小的那一类人，倒退数步：见来者像一个大乌龟，不同的是前面有两组灵动的触手，象螃蟹第一对脚，边行进螯还向前将垃圾合拢入腹中，还挺怕人滴呢。他不由自主搂过孙女儿。“爷爷，我们不怕，这是扫地的智能机器人。”

画面二：玩智能。老宰一个人在玩弄机器人扫地，老手一按，“嗡——”启动了，手舞足蹈，象孩子似的紧跟其身后。“向前！”他指挥，“嗡——”扫地向前。“向后！”他开心的满脸笑容，用脚一挡道，“嗡——”扫地转圈。“是谁让你转圈的？又用脚挡道，向后！”“嗡——”扫地转了几圈后向左向右打转。“老宰变脸了：“我是领导，你怎么就不指挥了！”

画面三：搏斗。老宰继续跟着，卧室门有坎条，机器人过不去。“上坎条呵，笨蛋，房间也要打扫呢！”“嗡——”机器人不过，转了几个圈，又往回走，“胆小鬼，上！”兜P股一推，“吱——”智能机器人亮起红灯，罢工。

画面四：老宰发火，“还不能碰你P股了啊？连这么低的坎都不愿过。”他研究智能，翻过来一看，原来肚子下有一个万向轮，两个辅轮，吸尘器，还有一个装了满满灰尘的盒。“这玩意也太简单了吧！”扔下，他说，“不会跨沟过坎，能算什么智能？”再启动，但机器人还是不听话，只是绕来绕去，不愿过坎条，双方再战，“到底谁是领导啊？没情没义的东西！”老宰冒汗了。

画面五：转折。老宰灵光闪现，发现机器人秘密，它的P股常会轻轻翘起来，有爬高现象。当即立断，他乘其屁对准门坎不备时，一掌其头，一翘，重心下移，终于过坎了，“嗡——”它开进卧室开心卫生去了，“耶——！”

画面六：胜出。老宰对着穿衣镜在召开新闻发布会：“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有一个惊人的发现，P股决定脑袋，被证实了。”论证：“因为P股丰满，重心沉，所以决定脑袋。”未来：“所以，今后凡遇到爬坎的，解不开死结的，可以由乐趣引导，让P翘起来，坐出一团能量，白头偕老。”最后，镜中人和他一起振臂口号：“P有情，让人类社会用智能人去打开个人感情上的盲区吧！”

“哈哈！”面对老宰一番怪诞矛盾滑稽眦人味儿的小说，让我不由得捧腹大笑起来：“说你多有福啊！不就是在显摆享受吗？那你为什么不在家坐，一个人又跑到农村浪漫啥！”

“是鬼精灵把我撵出门的！”听话音，他是受了大委屈。我说：“几十元语音音箱啊，几乎家家有，原理很简单。”问：“有智慧吗？”老宰答：“有智慧。一次我骂它，‘你是一个坏蛋。’它回答我，‘不！我是你的语音小助手，我的脾气很好，从不骂人！’你听听，我被它转着弯批评一顿。”我笑说：“证明开发人员有素养。”他说：“但让人恶心！”“它怎么恶心你了？”“它当面是人，背后不是一个动物！”我哈哈笑问：“啥意思？”老宰心虚，怕有人听到，四处张望了一下，才说：“我就说给你一个人听哈。”神色凝重，咬牙切齿：“精灵不是人，但比鬼妖孽！”“说来听听，”他说：“首先啊，你要尊重它，先喊，‘精灵，’然后一个女人答话了，‘哎，主人，我在呢！’你听听，这嗲声嗲气的！”他夹了一口菜在嘴里嚼着。我笑：“美女音好听，爽嘛！““都爱听，”他一脸坏笑：“说我老封建？但也爱听呢，是好听的一塌糊涂！”你心动了吗？”我逗他：“七上八下，阳极变阴，阴极变阳，男女不分了？”他笑出了泪，再出画面：老宰推门入，大家坐在沙发上玩精灵。“噗——”语音发出了久憋后才放出来的一声长长暴响。“什么声音？”只见大家在哈哈大笑声中前俯后仰。“干嘛呢？那么疯乐！”“爷爷，”大孙子跑过来牵手：“你坐沙发上。”老宰一脸懵逼。只听孙女儿上前喊：“小精灵！”“哎！主人，我在呢！”“来一个大象放屁！”“好的！”似布帛撕裂般的响亮语音，“嘶嘶——”千金买一笑。“小精灵，再放一个大屁！”屁语音又响亮了，是气憋出来的高音区，如高山瀑布，荡气回肠，余音环绕，切入中音区，“噗——”到低音区，又返回，真是屁声高歌，唇音抖动，如象嘶，如狼嚎，如鸟语，如马屁，凤头展翅，高低有序，曲径通幽，龙吟收尾，一个个倾全力展示开发者憋不住的“精致”以满足“欲”而取悦市场去攀比享受，好歹不分，屁、情、精？！乐、欲、肉？！后果，傻乐陪乐迷乐而迎合出来的麻乐，混淆黑白，千金能买自然出来的一颦笑吗？温水煮蛙，人性邪，伦理、道德，丧失斗志败国的教训，怎么会有未来！熵增。。地球毁灭！人啊，作为万物之灵，还要不要让区别于物乃至动物的人类社会精神文明延续了嘛！不论听否，一口长气吐出，画面止。

“我家领导换了！”宰旅游在最后的一瞬间摔门而出。

“人是有需要滴，要欢迎智能登门入户，”我劝他：“听公知了说嘛，人要读懂现实，乐乐引领，乐屁舒压，和睦开怀，社会也是七上八下的半桶水，为了生活，人人都在溅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朵令人喜爱的小浪花，无往，无来，无乐，无趣，无利是不受人欢迎滴，活为享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是非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什么话！

“a—a—！”守门大白鹅正迈着红蹼掌在小院踱步，这是一只呆板又孤情的老鹅，如苦行朝圣，曲项天歌，如青山绿水，守望相助。

听到老村长门外大声喊：“老宰啊，你回来啦！就宅着吧，别乱动了喂，别想着旅游乱窜啦，别想着客来串门啦，刚刚接到通知，因为新冠病毒，提高一级响应，大山村口已经被封了！”

作者简介

张求全

安徽马鞍山六中70届初中毕业，后下放固镇知青，入伍返城后，广播电视大学二年制毕业。爱好文学，喜欢在文字中寻找自己，在网络发表多篇散文小说，诗歌曾在“散文在线”获得三等奖。《同步悦读》是一个面向全球发布的新时代微媒体。每日更新，主推原创，分享精品；不唯纯文学，只重悦读性；读好文字，听好声音，欣赏有魅力的音乐。年6月2日被搜狐网站正式列入合作伙伴，发表在同步的作品，除微刊阅读外，同时拥有众多的网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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