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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对这块泥土爱得格外深沉?因为它生长五谷、哺育人类。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儿子”,除了收种,我也干过除虫、灌水和施肥,体会过“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滋味,深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题记
单干以后,除了作物收种的时候比较忙碌以外,平时的田间管理相对要轻松一些,无非是除虫、灌水和施肥。
在家乡那样的穷乡僻壤,幼年看到植保员的时候,仿佛觉得他是一个天外来客,因为他有两样独一无二的“武装”,一样是白口罩,另一样是香肥皂。在我的眼中,口罩是白衣天使的专利品,而香肥皂则是城里人的专利品,而植保员兼而有之,可见其与众不同了。
口罩和香皂不是白拿的,因为植保员的职责就是为庄稼除虫,经常与有毒农药打交道,劳动环境相当恶劣。当然,植保员除了正常的工分以外,也可以加分,还可以休息,似乎比一般的社员多了一点“特权”,也比较人性化。
当年,植保员背上的喷雾器还比较原始,像一个小型的氧气瓶。先在瓶里灌满清水,配上农药,再旋紧盖子,然后给它打气,像给自行车打气一样。等气打足了,植保员背起钢瓶,打开喷头,边走边把农药喷洒在庄稼上。过了一会儿,钢瓶里的气不足了,再回到田塍上,重新打气。这样周而复始,相当麻烦。等我稍大以后,已经有新的塑料喷雾器,用两根带子背在肩上,左手打气,右手喷雾,直到一桶农药喷完,省去了许多麻烦。大约在八十年代末,乡村引进新的电动喷雾器,开关一开,马达“哒哒哒”地响起来,一道细细的水雾从喷头上喷出去,又散又远,效率成倍提高。
单干的时候,哥哥已经在县城里读高中,为高考而忙得没日没夜,焦头烂额。更多的时候,我成了家里小小的植保员。至于生产队里植保员的“武装”——白口罩和香肥皂,那是没有的。倒不是买不起白口罩,一者乡下人没有这个习惯,嫌戴起来闷气,呼吸不通畅,二者年纪轻有侥幸心理,总觉得喷农药的时候,只要操作得当,药水不会被吸进鼻子里,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喷雾的时候就看风向,静风的日子不要紧,起风的日子,要顺风喷洒,不能逆风喷洒,否则药水就会飘进口鼻里。喷雾完毕,就到池塘里去洗澡,我用的是洗衣皂,也叫“臭肥皂”,价廉物美,去污效果不错。至于更困难的人家,连“臭肥皂”也用不起,就用皂荚做的土肥皂,不是一块一块的,而是一团一团的,好像只要三五分钱,虽然外观土气,但去污力较强。
农药喷洒以后,寄生在庄稼表面的害虫一般就呜呼哀哉了。但稻田里的螟虫一般寄生在稻秆里,离水面较高,喷在庄稼表面的农药杀不死它,一定要先灌水,让水满到螟虫寄生的部位,再用剧毒的甲胺磷喷洒,农药的乳剂漂浮在稻田的水面,渗透到稻草芯里,将躲在里面的螟虫杀死。
除了甲胺磷以外,一五O九、敌敌畏、乐果等也是常用的剧毒农药。敌敌畏用来对付叮在青菜叶上的虫害,有七天的毒性,喷过敌敌畏以后,如果要割青菜,至少在七天以后,否则容易中毒。据说,如今有的菜农今天给青菜喷农药,明天就收割,卖给城里人吃,自家别说人不吃,连猪也不吃。
小时曾经听爷爷说过,以前没有农药的时候,遇到虫害就束手无策。村人习惯割芦苇叶插在田边,大骂瘟神:“入你娘,给我滚蛋!”效果可想而知。至于菜田里的害虫,先把“红线”(即“断肠草根”)研成粉末,撒于萝卜菜叶上。更原始的方法是一手持一根小棒,另一手持一只畚箕,轻敲菜叶,使害虫因震动而落入畚箕,俗称“抖菜虫”。而我作为一个小小的植保员,能够背着喷雾器喷农药,已经算很现代化、科学化了。
除了及时除虫,作物的生长离不开一个“水”字。除了用水车或者抽水机从池塘里取水以外,运气好的时候,也可以从池塘、小溪和水库里放一点雨水。
每次大雨以后,村前的大池塘里都有活水,一头进,一头出。在池塘的出口,拦上几块大石头,抬高水位,积储池水。天晴以后,田里的水浅了,就放池塘里的积水,可以对付一阵子,五天七天不成问题。
池塘里的储水,放一点浅一点,放完了就没了,不如长流的溪水,源源不断,可以长期灌溉。后来,村人在村后的小溪上,筑了一道堰,重新挖掘了田埂,把水流引到村前,灌溉门前的大片农田。
久旱盼虹霓,等到池塘见底、小溪断流以后,就等从水库里放水了。县里有两大水利工程:通济桥水库和金坑岭水库,分别修建了相应的灌溉渠道。不过,水库里放出来的水,一路跑冒滴漏,到我们灌区“尾巴”的郑宅公社,水头已经“滴滴答答”,像得了前列腺炎的老头子撒尿一样。就是这么一点剩水,也要一个大队一个大队轮流。轮到最后面的外婆家,全村的男劳力几乎倾巢出动,分兵把守,在渠道的每一个缺口,都要守一个人,只怕人家把水改走。每到这时,外公都要来我村附近放水,有时来我家吃饭,有时姆妈烧好饭菜以后,送到渠边。
有一年夏天,久旱无雨,好不容易盼到金坑岭水库里的水流进我村的渠道。那一天晚上,我背着一把锄头去放水,七拐八弯,把水引进了自家的棉花地,人就躲在里面。同时在放水的还有一个大人,他把水改到自家的地里。我看他走开了,又把水流改回来。就这样,他改过去,我改过来,两个人捉起了迷藏。最后,我还是暴露了,怕引起争端,眼睁睁看他把水改走了。
放水的故事,家家户户都有一箩筐,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乡村里很多械斗事件,就是因为放水而起。据我所知,有一次爹去放水,路过一位族兄的地头,两人争水,谁也不肯退让,于是就动起了锄头,干了一架。有一天晚上,夜黑风高,姆妈到池塘里去放水,一脚踩在田缺上,摔了一跤,跌断了手臂,为此吃尽了苦头。
每到伏旱季节,山背上因为没有水利设施,无法灌溉,耐旱的棉花和番薯被烤得焉不拉几,没精打采。下午放学以后,我从山背下的小溪里挑了两桶清水,晃晃悠悠地挑到山背上,再用瓢浇到棉花的根部。只听“哧”的一声,一瓢水马上蒸发了,无影无踪。一块棉花地,就是浇上一百担清水,也无济于事。在毒辣辣的太阳下面,我感到自己的渺小,无可奈何。
至于农田施肥,那时已经有了化肥。我开始懂事的时候,普遍使用氨水,但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容易挥发,不易运输和保存,刺鼻的气味熏得人直流眼泪。罐车将氨水运到公社以后,用皮管灌进用水泥修好的氨水池里,再分配给每个大队。每次运来一批氨水,公社广播站的喇叭都要播送一遍,哪个大队分到多少斤,时隔三四十年,我至今能把本公社每个大队的名字倒背如流,就是这个缘故。听到广播里的通知以后,社员们把酒坛装到独轮车上,浩浩荡荡,鱼贯而来,到公社的氨水池边分装氨水。灌满氨水以后,酒坛的口子用塑料布包好,用绳子扎紧,然后糊上烂泥,以防挥发,跟装老酒相似。后来,有了固体的氮肥氨水粉、肥田粉,有了肥效更高的尿素。此外,还有磷肥过磷酸钙,有钾肥氯化钾,有氮磷钾复合肥,三种化肥都齐全了。
化肥用多了,土地容易板结,乡村里还是喜欢绿肥和农家肥。所谓绿肥,就是青草还田,主要还是青稻草,用铡刀铡成两到三段,撒进田里,翻入土中,容易腐烂。至于农家肥,有栏肥,要卖给生产队,折算成粮食。我干过农村里几乎所有的活,就是没有挑过栏肥,成为终身的遗憾;有人粪肥,可以用在自家的自留地里,也可以卖给生产队,按担数计算。有的人家为了把一担人粪肥充作两三担,就弄虚作假,在粪缸里冲了大量的清水。为此,生产队里买了一个度数计,像温度表一样,放进粪桶里,浮在上面,清水冲得少的粪担浓度就高,清水冲得多的浓度就低,让你冲了也白冲;还有草木灰,一种是灶头的炉灰,另一种是家门口的焦灰,把稻草、青草、草皮、垃圾和泥巴混在一起焖烧,烟雾缭绕,烧上十天半月,像一座小山。小孩子对焦灰别有一番感情,因为日夜焖烧,随时可以在上面烤一点番薯或者豆子什么的,解解馋。
施农家肥,尤其是人粪肥,是一门考验人的技术活。施肥的工具是一个木粪勺,装着一根长长的木柄,盛满人粪肥以后,从肩后往前泼,越过肩膀和头部,又高又飘,才能洒得远、洒得散、洒得匀。我曾学过几次,始终没有学会,身上还洒了一身粪和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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