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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以往的游记,这是篇接近意识流的杂文,以一粒沙和一滴水的视角阐述当前对于佛道思想的粗鄙的理解。
4月末在甘南作为游客参观了几座藏传佛教的寺院,拜访到一位唐卡画师,天葬台前偶遇暴风雪,自驾途中还载过路旁搭车的喇嘛,试图从这些目睹、耳闻、嗅探、交谈、相逢中捕捉到佛意。
5月初来到武当白马山,山上有座五仙庙,庙里住着位道长,生平经历传奇,同时得到了道门里武术、气功、道医、音乐、易学等诸多传承,并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甚至还会自己烧砖盖房子、研究现代物理......有幸跟着道长进行了短期的课程学习,收获匪浅。
可惜的是,吃了几天的素依旧没能瘦下来;身处山林清净之地,佛与道的交织,和过去人生二十多年的经历汇集到一起时,倒是瞎琢磨了些事情。
每时每分我的所思所想、一举一动,都必然不是完全由自由意志所驱使,总是和真实的世界有着几层隔阂与蒙蔽:脑海中呈现出的念头以语言的媒介是否能够准确表达我意?视觉中看到的是否仅为整副画面中的几处细节?欲望、诉求、情感是否更多是受到文化、社会的影响?
自从文明诞生,有了语言、智慧后,人与自然的深度连接逐渐被切断:从直接观察日月星辰虫鱼鸟兽,转换为学习先人的经验、或是通过器物来理解世界,这是第一层“蒙蔽”。等到社会结构成型,阶级划分,资本介入,意识形态兴起后,人为的痕迹越来越重,和自然的隔阂也越来越深,这是第二层“蒙蔽”;自身的诸多欲望、杂念、贪婪、享乐是另一层内在“蒙蔽”--当然这些“蒙蔽”对于社会发展进步、科技革新来说,有着积极的推进意义。
因为好奇世界究竟是何模样,试图脱离这些“蒙蔽”,逐渐把目光投向了更为古老,更为传统,更为原始的思想体系、包括一些部落巫术;这些流派更多地保留了和自然的紧密联系,而且往往有着实践方法。比如道门里就有着套完善的体系和世界观,肉体上的实修甚至可以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
想要达到个人的通透,靠着逻辑推理、经验归纳似乎不太靠谱,与其唇枪舌剑引经据典,不如盯着大树发呆“格物”,盘腿打坐感受静谧,穿上草裙围着火堆起舞,寻找古典与浪漫之间的“良质”,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一粒沙
释沙是一粒沙,出身未知,对于过去有着些许残缺的记忆:似乎是从一块石头被打磨成砖,后来砌成墙,再后来风化为沙。但这种前溯没有意义,时间并不绝对,也未必是线性,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很是模糊。
沙的一生是痛苦的,他们的头号大敌是风,总会被刮到树上,刮进水里,刮得东倒西歪,感受到肉身被一遍遍捶打的疼痛。释沙忍受着这些,偶尔也会感到自己很幸运,至少他没有像某些仁兄一样被卷进化粪池里......
随风而起的旅程让释沙去过很多地方,见证了沙生百态,他认为这是一种修行,他认为自己从种种遭遇中获得了某种智慧,让他和普通沙子区分开来。沙子大都愚昧堕落,他们穷尽一生试图寻找避风港,躲进去麻醉自己享受短暂的安逸,但一阵大风刮来就能把避风港连窝一起端掉,在无常中显得极为可笑。
某日,释沙在某地遇到了沙中圣人、据说已经大彻大悟的智沙。智沙圆润晶透,身边聚集了很多慕名而来的沙众,他们遇到了沙生难题,因此找到具有大智慧的智沙,想要寻得超脱。
大伙都能轻易从众多沙中一眼找到智沙,因为他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嘴角挂着微笑,似乎永远不会被万物所扰乱心神。
智沙说自己并无特别之处,只不过被风吹去往了太多地方,在土石泥沙中轮回了太多次,“智慧无他法,吃饭睡觉吹牛逼是也,该干啥干啥。”智沙告诫身边的沙不要盲目追随,不要急于求成,“你们终将成为我、然后超越我。”
对于智沙的近乎完美,释沙有点羡慕,甚至是嫉妒,但他依然向智沙谦虚讨教:“普通沙往往难辨真相、不知所求、且贪婪成性,愚昧不堪,如何才能变得不俗?”
“我自身就再俗不过,每天打嗝放屁,屁还特别臭,可能无法给出你想要的答案。”
“你若是俗,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追随者?你告诫他们不要盲目崇拜,但他们却置若罔闻,他们又为何不蠢?他们这般岂不是永远无法真正超脱?”
释沙以为智沙会抛出一系列诸如表象、本质之类的晦涩难懂的道理来应答,但却发现他只是微笑不语,在某一瞬间,释沙甚至认为他徒有虚名,不过如此。
若干年后,释沙听说智者已经去世,离开时依旧面带微笑,再后来他的追随者们因为某种原因互相打了起来,一哄而散。
某日,释沙来到了处沙中乐土,这里艳阳高照,终日无风无雨,处处都是宁静安详。释沙很快安定下来,并和周边的沙子们交了朋友,他们在大地上翻滚着、闹腾着,彼此之间也产生了情感羁绊,时不时还会组成各种样式的沙雕来嬉闹;这是释沙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过去的漂泊和修行是如此愚蠢,踏实过日子才是沙生意义。”释沙这么想到。
某日,乐土突逢暴风,座座沙雕被摧毁,相互簇拥成团的友人被卷上万米高空,然后不见踪影,一切都是那么突然,释沙记忆中的快乐只存在了一瞬就逝去,如同梦幻泡影。
释沙崩溃了,他投入的情感全都竹篮打水,他的友人天各一方不知兴亡,他困惑迷茫,自己也不知将去往何方。
一切人间疾苦,一切人间喜乐,都将灰飞烟灭,山水星辰日月都将进入轮回,那么存在还有什么意义?释沙不得其解,他在极度的痛苦与虚幻之中,猛然间似乎看到了智沙的微笑。
一滴水
李水是一滴水,但李水从来没有搞明白过什么是“一滴水”,他总是在思考些诡异的问题,比如有没有半滴水?江河湖泊是几滴水?很多滴水汇合到一起后是一滴大水吗?
尽管他没有找到任何接近于答案的答案,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快乐,“那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交给那些能想明白的去想吧”。
李水生命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河里,所以他的轨迹总是流动的,顺着河道而行,李水去过了很多地方,从高原到草地,从清朗秀丽之林到贫瘠荒凉之丘,见证了水生百态,他认为漂流本身是大自然赠予他最惊喜的礼物,“存在不就是为了体验吗?”
但当李水被冲进条臭水沟时,他傻眼了,灰绿色的水面上漂浮着种种污秽之物,死鱼烂虾的恶臭味充斥着李水的耳鼻,沟里的另一滴水臭子看到李水的到来很是幸灾乐祸:“欢迎老兄和我一起到此忍受煎熬。”
臭子告诉李水,这条沟没有任何出路,四周都被堵塞住,不幸来到这里就只能等死。臭子嘲讽过后,便进入了一种忧伤的状态,愁眉苦脸,偶尔还咒骂几句发发牢骚。
李水跟着难受了几天,心态却突然明朗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臭水沟不也是体验吗?只要是体验就可以是有趣的,李水开始用心观察这条沟,水沟的面积有多大,死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沟底的淤泥长什么样子?
观察一阵子后,李水竟然开始享受沟里的生活,一切似乎都充满着新鲜感,他甚至认为自己和那条死鱼颇有缘分,暗地里称兄道弟起来。
某日,一块石头砸进臭水沟里,把李水、臭子都溅飞到了旁边的一条活水中。两滴水都很开心,臭子庆幸自己逃离苦海,李水则为即将来临的新旅程感到兴奋,他们就此分道扬镳,但李水还是会时常想起臭子,觉得他很可爱,也为他担心:臭子到了新环境里是不是依然会抱怨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水时而驰骋过农田滋润土地,时而随着众多兄弟泛滥成灾祸害人间,李水起初认为自己分别扮演着“善水”与“恶水”的角色,为自己无心犯下的“恶”感到愧疚,水灾曾淹没农田摧毁房屋,而他仅仅是依照水的本性顺流而下,李水苦恼不已。
但后来他发现,洪水过后的土地又有新的生机,植物在发芽,飞鸟在鸣叫,水里的鱼虾在游动,李水开始思考善与恶的定义:二者似乎都不过是自然的一种属性,在时空的运转下相互交替变化。
李水自身也属于这种变化的一部分,比如终有一天他将蒸发化为气体,对于水滴来说这意味着死亡,因此气化也是水滴们最为惧怕的。
但李水不以为然,“我源于自然也终将归于自然,向生而死,向死而存,生命和死亡都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
等到那一天到来时,李水将蒸发消逝,李气将随之诞生,只不过那时的李气恐怕会忘记自己曾经是李水。但在此之前,李水还要漂流很久,比如他刚刚被冲进了马桶里,这份体验恐怕要比臭水沟更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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