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汛暖鱼儿肥（二）

文/李成忠

山村春来晚，直到农历三月中旬桃花才开放，比坝区晚近一个月时间。每天黄昏后我都到溪边听动静，期望能听到“争滩扳子”的声音，亲手捕捉桃花鱼。大约在农历三月十五、六，那是我到山村后难得的一个月明如昼的夜晚，一轮皓月高悬东山上，山村沉浸在银白的月光中，显得异常宁静美丽。在溪边我听到“叭！叭！”的打水声，月光下看得真切，漫滩上好似无数的鱼儿在逆流游动，边游边摔尾巴，拍得满滩水珠飞溅，在水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闪烁着银色的光辉，那情景使我永生难忘。我扭头跑回大院，从墙壁上取下房东的壕子，折返溪边，悄悄从滩西面下水，到八字石埂小口处下好壕子，然后上岸，从上游木桥处下水，手持竹竿拍打溪水。正在滩上忘乎所以产卵排精的鱼儿，受到惊吓，慌忙顺流逃窜，无一幸免地钻进了壕子。十几分钟结束战斗，近一米长的壕子里，有三分之二的地方装满了欢蹦乱跳的桃花鱼，估计有五、六斤重，我当时高兴的劲头，不亚于后来考上高中和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时的心情。

我请房东连夜把鱼煎炸成鱼干。繁殖季节的桃花鱼正是一年中最肥美的时候，只用少许菜油煎炕的鱼体，随着锅面的升温，慢慢渗出鱼脂，把鱼体煎炸成色泽金黄的鱼干，纤细的鱼刺也被油炸酥，洒点细盐和花椒面，吃起来味美无穷。在房东的建议下，本不会喝酒的我，以桃花鱼干作下酒菜，陪他喝了一杯高粱酒，直到月影西斜才就寝。

第二天，我送了一斤鱼干给房东，其余用一个瓦罐封装好，每顿取几条佐餐改善伙食，有滋有味地吃了好些天。

俗话说“捕鱼更比吃鱼香”。桃花鱼干的味道，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早已淡忘了，但半个世纪前捕捉桃花鱼的情景和乐趣，却终生难忘。

（年7月12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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